上海是中国建设的一个标本,谁主导了上海,谁影响了上海,谁改变了上海,都会引起人们特别的关注和分析。
每时每刻,在这个被叫做“上海”的地方,都会有无数各式各样的建筑疯狂地涌现。
那情形仿佛垦荒:钢筋条、水泥块,在最短的时间里,极有效率地插满了被“承包”的“责任田”。
有人认为,这是一种经济高速发展的象征;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社会变革的缩影;更多的人说,这是一种“建设”。
日前在外滩3号沪申画廊举行的“上海建设”艺术群展为公众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野,被上海媒体认为是一次“大胆的尝试”。陈晓云、飞苹果、刘建华、陆春生、施勇、宋涛、向利庆、徐震、杨福东、杨振中,这10位上海青年艺术家,以非常个人化的表达方式,展现了“上海建设”的另一幅景象:很现实,也很隐蔽;被忽略,却很重要。
看不见的“上海建设”
宋涛用8分40秒的录像短片讲述了一个关于“3天”的故事:
3天前,女孩在弄堂里愉快地玩着传统的“跳房子”游戏,镜头掠过,穿向街口的红绿灯,停顿,启动,行进,再停顿;然后,建筑迅速而有节奏地出现,其余的景象都在消失,只有成片的建筑不断地出现;最后,熟悉的景象浮现:东方明珠、高楼大厦、黄浦江,还有汹涌的人群。
然而,这一景象又是我们陌生的:没有其他色彩,只是黑和白,天空、江水浓浊黑烈;东方明珠及裙周建筑呈现苍白色;汹涌的人潮消失了,只有偶尔晃动的些许光斑隐约触动人们的记忆和怀恋。
1979年出生的宋涛,在浦东长大。他说他的青春期里,没有那些甜蜜蜜、酸腻腻的东西,永远都是日夜不停的打桩声和没有干透的泥浆马路。
在上海,现代意义上的建设已进行了一个多世纪。从渔家村落成为“十里洋场”,旧上海固然神奇,却已渐渐在人们视野中消失;近20余年,上海建设的成果已悄然取代了往昔的“30年代夜上海”,向世界展示出一个全新的上海形象。
不过,这个在各类宣传中高频出现的新上海形象,似乎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冠以“上海建设”的展览中,呈现的,却是一些“建设”中被忽略的“景象”。
杨振中的无数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人在不同场所、不同地域,他们对着DV镜头只说着一句话:“我会死的。”年轻人说,老人说;官员说,学生说;僧说,工人说……同样的一句话,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不同的情绪反应,这种反应背后隐含了什么样的经历呢?
这可以说是杨振中的一个“游戏”,也是他对“建设”的一种警醒。
“这是年轻艺术家们对‘上海建设’的另一种描述。这显然是一个很重要的现实,但人们却往往看不见。”策展人张黎说:“艺术家们凭借他们的敏感和直觉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的片段,虽然分开看都是非常艺术化或个人化的,但当集合在一起时,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前来观展的香港设计师方孝达这样描述他的观感,“这是一个挺沉重的问题,却因为无法被归属进发展成果而被忽视。艺术家们只是单纯地去反映去表达,没作任何的价值判断。”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上海建设”并非“命题展览”,初衷只是希望青年艺术家们能在最大的空间下做最出色的作品,并没有限定任何的题材和主题。但张黎惊讶地发现艺术家关注的是一些共通的问题:
当城市在飞快地长高、长靓,并越来越“世界”时,它那污染的天空、拥塞的道路给居民带来了什么?
当城市在被高速地经济化现代化时,寄居于其中的人的状态如何?
从城市建设中获得发展和成长的主体到底应该是什么,建筑、经济、政治?还是人和他们的心灵?……
谁看“上海建设”
“上海建设”艺术群展完全免费,沪申画廊的工作人员在寒冷的冬天里,站在沿街派发画展的入场贴,并对路人一再强调是免费且没任何附加条件,只要上5楼去看就行。
然而,在络绎不绝的参观人流中,外国人占了半数以上。中国人在为了什么而忙碌,却忽略了与自己最密切的东西呢?
“上海建设”到底是给谁看呢?面对这一带有质疑性的单纯问题,策展人张黎表示,“我们从来没有规定谁来看谁不能来看,观者的分类是自然形成的,或者直白地说,‘上海建设’是静态的,是被关注的,谁更关心它,谁就会选择来了解它。”
但在展艺术家施勇似乎并不同意张黎这个相对温和的说法,他认为,“虽然我们是被观看或被关注的,但我们并不是一个纯洁的无辜者。展示者努力试图展示一种变化,这种变化可以说是对某些事物的一个证明,但也可以说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有选择地进行展示变化。”
城市的超常运转与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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