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2006年国企改制的样板事件,至今看来,凯雷徐工并购案件依旧意义深远。
很显然,三一重工总裁向文波的几十篇博文在成功发动起对于徐工的舆论“大环境”攻势的同时,也让徐工和三一的“小环境”走向了恶化。
“徐工即使卖给谁,也不会给三一。”徐工厉声喝道。而在和凯雷的并购方案调整后,徐工更是放出风声,称改制完成后第一站整合地便将是湖南长沙,直逼三一老家。
事实上,徐工和三一的较劲,倘若深究,定是与文化息息相关的。
徐州,似乎是个沉默而低调的城市,事实不然,淮海战役新的革命纪念堂刚刚落成,而彭城(徐州的古称)这里同时培育了楚汉相争中的双雄——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项羽。
“其实,徐州人从心底更认可项羽”。徐州的老百姓说。这是一个悲剧式的英雄:即使自刎乌江之畔,也不愿败归故里。
徐州人喜好吃辣,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徐州当地人告诉记者,大约在上个世纪50年代,如今偏踞苏北一隅的徐州还曾隶属于山东省。在徐州,如果有人说“我端一杯酒给您”,对方是必须得喝下的。这里的风俗、包括饮食可能更贴切于北方的豪迈而非南方的婉约。
这让人们对比联想到湖南人一贯的泼辣。
徐州人则评价之为“强悍”。革命的起义大多总是从那里开始,而诸多革命的领袖也通常是起家于湖南。那里的人,似乎血液里生来就具备着不安分的因子。
2003年,三一集团的董事长梁稳根和执行总裁向文波怀着“朝圣”的心态来到了徐工。在徐工的工厂前,时年50岁的梁拍着小他8岁的向文波的肩膀说:“小向,什么时候你把院子里的产品也摆成徐工这样的现场水平,你就到位了。”
3年后,正是这位“小向”挥动着民族经济安全的大旗,在徐工凯雷并购的关键时刻,给予狠命一击。
徐工愠怒。老大风范虽是不能少,然而这口气却不那么好咽下。
从2002年始,徐工负重前行,最明白拖累自己的“体制”担子有多重,但英雄的豪迈不减。
“做了快20年的老大了,还能让给别人?”徐工的一位高管脱口而出。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甚至是人之常情。而三一希望整合徐工,在外人看来,就好比一个冲劲十足的青涩小生教诲颇有优越感的前辈。
“弱势文化如何整合强势文化?”这是很多徐工人挂在口边的一句话,也是众多“主流”企业家最常用的一句疑问。
国企背景的徐工俨然更贴合主流社会,更懂得遵循体制内规矩“按理出牌”;而三一经历的则是一种“野蛮生长”,毕竟多数民营企业只有在做强做大之后才可能得到来自正统渠道的支持。出身的不同以及发展的不同路径让两者之间的恩怨总是充满着戏剧性的波折。
是产业突围还是国有资产的贱卖?时至今日,这仍然是一个难有定论的议题。但是体制的间隔已经在徐工和三一这两个机械行业最有代表性的集团之间形成了天堑。
“如果我拥有那样的机制,我完全做得会比你好”,这是诸多国有企业的心声。截至2007年,徐工在销量上依然占据着行业第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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