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温文斌(化名)的办公室,记者的目光就被办公桌背后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吸引了,偌大的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图钉,“这些都是我去过的地方。”见记者疑惑,温文斌解释道。采访正值下午上班时间,空旷的办公区域,记者却只见到了温文斌和他的助手。公司的艰难处境从办公区的萧条便能窥探一二。
但在这位小微企业主的脸上,记者并未捕捉到调研多日以来那种熟悉的神色凝重。
45岁的温文斌原本是山西省太原市的一名普通公务员,现任山西某物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十几年前,山西煤炭行业处于上升期,很多人下海经商,温文斌就是其中一员,为了改善生活,温文斌辞去工作,进入到亲戚的公司学习,自此在煤炭相关行业一干就是十七年。温文斌干过洗煤厂,也接触过煤矿,自2009年起,逐渐退出煤炭行业,转做煤炭贸易、物流。
温文斌的公司主要经营煤炭贸易、物流,这几年煤炭价格下滑得厉害,公司的物流业务也收缩了近五分之四。“我们的上游是煤矿,下游是钢厂。现在一方面上游煤矿生产成本加大,生产不积极,另一方面下游钢厂收到货后账期非常长,可能拖到6—8个月都给不了款,应收账款不停地在增加,并且终端客户需求萎缩也很厉害,就算价格低、拉长付款期限他们也未必要我们的货。”温文斌说。
由于终端客户严重压款,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温文斌转变公司原有的从煤矿买货卖给钢厂的模式,改为上游煤矿和下游钢厂牵线搭桥,让二者直接交易,而他的公司主要负责中间的运输环节以及棘手的技术性问题。温文斌坦言,虽然在经济下行压力下,公司的经营举步维艰,但是转变模式之后风险大大降低,“我现在只希望能把手下的20多个员工养住了。目前公司员工实行每十天轮流上班的制度,工资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减少。”
原以为这又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企业,可紧接着,温文斌对于眼前经济形势的见解,却让记者感受到一丝希望。
“目前经济下滑,很多人也都冷静了下来,没有以前浮躁了,其实挺好的,以往粗加工的低端产业因为下不了决心,根本升不了级。关键要看阵痛期国家和企业自身能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温文斌说,我觉得把握好了,问题应该不大。
“转型”是调研中频频被提及的词汇,也正是许多传统行业所头疼的问题。对于在煤炭行业“黄金十年”里饱尝甜头的温文斌来说,转型谈何容易。但他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深知,在夹缝中生存,唯有转型才是出路。
据温文斌介绍,目前公司正在研究为幼儿园做安防系统。通过设计一款手机应用软件,使家长全面了解孩子在学校的实时动态,“孩子只要一进幼儿园,家长手机上的应用程序马上就会有显示,并且,孩子放学有人来接时,也可通过视频和照片让家长决定是否同意接送,这样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家长对于孩子安全问题的担忧。
安防项目只是一个起点,温文斌在调研中发现,幼教专业的学生毕业之后实际参加工作所需要的知识和学校里学习到的知识存在严重脱节。因此,通过与幼儿园和大学建立联系,为双方输送合适的教材,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幼教专业的学生在大学期间就能学到现在幼儿园正在实践的东西。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为幼教专业毕业生提供实习的机会,这样他们一毕业或是在实习期就有了选择的方向。”温文斌正在积极谋划他的转型棋局。
类似的点子,温文斌还有很多,在他看来,当前各行各业的转型都离不开“互联网+”和大数据思维,建立软平台、精准覆盖特定群体,等等,这些都是温文斌转型探索中的“核心词汇”。
目前,温文斌又雇了8名大学生所组成的团队,在自己的办公室隔壁为他们布置了工作间,每天研究与幼儿教育相关的项目。在温文斌看来,转型过程中就是要不断试错、不断否定、不断前进,才能慢慢摸索出最适合的方向。
记者留意到,在地图左侧的墙上,挂着一个白板,仔细一看,上面写满了近期国家出台的宏观以及金融政策。言谈间,记者发现,温文斌对于国家政策、各地区发展状况以及国内外经济形势十分关注。在记者看来,温文斌更像一位学者,而他的办公室就是他与朋友常常探讨知识的区域,办公室隔壁的工作间就是他带着学生开展研究的实验室。
在温文斌看来,创新不能一味等着政府和政策激励,而更应该靠个人主动出击,“创新归根结底还是观念的问题,观念会直接影响想法,想法就会贯彻到行为中。”
温文斌的状态正是山西遭遇经济严冬下,小微企业主在夹缝中生存,抛除等、靠、要思想,以转型谋生路的积极案例。
山西小微企业未来将如何逐步扭转颓势?记者在温文斌的办公室里似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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