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平衡外资并购中国企业的审核效率与安全评估?
一项类似于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CFIUS)的机制正在筹划之中。这个“部际联席会议”将把国家发改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商务部等多个部委纳入其中,而负责协调的很可能是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
独立于反垄断审查
“商务部成立了反垄断调查局,但主要负责的是经营者集中的审查,这个审查实际上是不涉及太多产业安全或者国家安全的内容,这部分工作会有更高级的一个机制来总负责。”8月26日晚,接近商务部的一位消息人士向记者透露。
这个“更高级的机制”的机制便是一个“部际联席会议”。记者了解到,参与此联席会议的部门目前可能包括国家发改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商务部以及其他几个职权政府部门,他们之间的协调工作很可能由目前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王岐山负责。
上述消息人士告诉记者,在这个机制中,国家发改委与工业和信息化部将直接负责外资并购对所在产业安全的审查工作,而商务部作为外资的主管部门也将一并参与评估审查工作,至于其他几个部门,他表示因为相关机制还在构建当中,所以他不太清楚。
机械工业协会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此前凯雷并购徐工案主要由国家发改委负责审查,商务部和国家工商总局也同时进行审查,“但是当时,哪个部委都没有被明确审查国家产业安全的职能,但主审的人都又有这个感觉,所以谁到最后也不敢拍板,不同意,也不否决。”他回忆道。
此后,商务部“三定方案”确定成立反垄断调查局,由于外资并购行为本身主要涉及经营者集中一项,因此,外资并购也由三审调整为“一审”,但商务部的反垄断调查局在“三定方案”中,也并未明确其拥有审查是否威胁产业安全与国家安全的职能,显然,事关重大,也并非商务部的职能所能担待。
“这个审查与反垄断的调查是互相独立的。”上述消息人士分析称,他认为,商务部对外资并购的审查主要是集中在并购行为对竞争的影响层面,而非国家或者产业安全,因此,两者应该是相互独立的两个审查,重点在于国家和产业安全。
送审标准仍然不明确
实际上,设立专门机制对外资并购的国家安全进行评估也属国际惯例,美国设立的海外投资委员会(下称CFIUS)实际上就是对外资并购美国企业进行审查的机制,核心也是评估并购行为对美国国家利益与安全的影响。
与美国CFIUS有所不同的是,CFIUS直接隶属美国国会,而中国的反垄断部际联席会议机制则属政府序列,牵头的协调人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或将有望出任国家反垄断委员会的主任职务。
“我想如果中国设置与美国类似的机制的话,和美国的操作手法也类似,不会所有的外资并购都由这个机制来审查,而是只针对那些可能对产业安全、国家安全产生影响的并购案,我觉得量不会太多,那样无助于提高审查效率。”全国政协财经委员会的一位人士向记者如是评价。
然而,究竟达到什么标准的并购须由这一机制进行审查评估,目前还未有明确的标准敲定。“因为整个机制还没有建立起来,相应的章程、标准也都没有明确,所以现在审查也就还没开始。”前述消息人士向记者解释,不过,他同样向记者强调,不会所有的外资并购案都送交审查,因为“中国欢迎、鼓励外国直接投资的既有政策没有改变”。
2007年底~2008年初,商务部调整了一系列外资在华投资的名录,对一些领域鼓励外资投资的程度进行了调整和优化,与此同时,也将大型机械制造业、国防科技工业、矿产勘探、能源产业等视为敏感区域,严格控制外资的直接投资或并购,甚至在部分领域直接禁止外资涉及。如果不出意外,上述既有规定将成为送审标准的基本原则基础。
关于这一机制下的报送程序,消息人士告诉记者,目前还未最终确定,但一种思路已经逐渐清晰,即通过国家发改委和商务部的相关内设机构进行上报,而后履行评估审查程序。
外资关心执行尺度
在全球经济中,中国一直处在最大外资流入国的地位。中国官方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08年7月底,中国实际利用外资总额比去年同期增长45%,总额高达607亿元,因此,这项机制事关大量在华外资的直接利益。
记者了解到,一些外资在华机构已经得知了这一消息,并已经开始委托在华的律师事务所向中国有关职能部门进行询问,但至今并未得到明确答复。一位不愿具名的美国在华律师事务所负责并购咨询的律师向记者表示,他查阅了相关的政府文件,还尚未发现有文件和法规可以作为这项审查的依据。
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甚至以研究报告的方式声称,由于具体规定的不明确,“许多人担心这种审查将被用于保护国内的竞争者,而不是真正确保国家安全不受威胁”。
“我想会有明确规定的,现在只是机制建立的过程中,所以规章和程序没有制定出来,等这个机制完全制定好了,规章的制定工作也会完成的。”消息人士对记者说,他透露,目前相关标准与规章,也已经开始了制定工作。
至于具体由哪个部门负责此项工作,记者曾向商务部有关部门询问,但被告知询问国家发改委,后者则对此未做出明确回应。
“对外资并购严格审核也并非中国的专利,美国也同样进行严格审核,最早我们中海油收购优尼科,也最终被否决了。”前述机械工业联合会的人士向记者如是评价,而就在不久之前,美国CFIUS就拒绝了贝恩资本(BainCapital)和中国华为技术有限公司联合收购网络设备制造商3Com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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