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1年起,中国经济连续7个季度增速下降。既要保持一定的稳步增长,又要实现经济转型,这就需要寻找到中国未来一个时期增长的新动力。
“中国的经济增速不会长期下降,虽然回到以前那么高已经不可能了,但中国有优势能够把高速增长延续下去。”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王一鸣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
这些优势,包括中国内需市场还没完全开发、中国的城市化进程还没结束。但要把这些优势彻底发挥出来,寻找到未来增长新的动力和机制,王一鸣说,从供给面上来讲,一定要跟研发、创新、人力资源投入,制造业的重组、结构的调整有机地结合起来。
当前,中国传统的发展方式面临转型的巨大压力,首先是外部环境正在发生变化:金融危机以后外部的需求正在大幅地收缩,传统的东亚制造、中国制造,通过欧美消费市场这种分工关系正在发生变化。而后起的新兴国家对中国市场的替代效应也在显现。同时中国的内生条件也在发生变化,高储蓄率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人口老龄化的加快,储蓄率也会趋于下降。
同时,中国人口红利正在逐步消失。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资本回报率。王一鸣说,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长时间下降的过程中。
为了摆脱金融危机的影响,各国都在加大研发投入,发展信息、生物、数字制造、绿色能源等高端技术领域,为新的产业革命提供了技术支撑,新的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的条件正在加速地形成。如果能在科技创新方面占据优势,显然就能够掌握发展的主动权,率先复苏并走向经济的繁荣。
王一鸣认为,国际产业变革主要的态势,一个是制造的服务化,工业经济向服务经济转型在加快,服务正在成为创造价值的主体。二是高端化,产业进一步向微笑曲线的两端延伸,向研发、设计、标准这些价值环节延伸。在生产要素的投入中,人力资本、研发这些资本越来越取代劳动力、资源,成为主要的要素。三是智能化,特别是云计算的发展,超大规模数据库的形成,使得互联网、云计算、移动互联网成为生产重要的支撑环节,形成了智慧灵巧的高效生产方式。四是网络化,跨国公司把不同价值链的环节配置到成本相对最低的区位,根据不同的要素密集程度,配置生产环节,实现全球的资源配置。五是绿色化。
而这种国际产业变革,王一鸣认为,一方面给中国带来了机会,同时也带来很大的挑战,比如传统的低成本比较优势会面临加快削弱的风险,劳动力成本在未来的产业业态里面的占比会减少,技术越来越标准化、模块化,核心关键零部件的利润占比会上升,而装备、组装的成本和利润占比会下降,这对中国的制造业态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同时,如果中国的研发、人力资源条件跟不上新兴产业发展的需求,未来的增长点可能会面临断档的风险。
而分散化开放式的产业发展方式,对传统比较集中的、政府高度干预的体制提出了转型的要求、它要求更加灵活、更加开放、更加自由的市场竞争。
而要实现转型,王一鸣认为有两个切入点,一是创新,一是培育新的产业领域。创新最关键的是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经济要逐步地恢复,要走出逐步放缓的态势,要对企业研发大力度地推进。“中国企业一定要从传统的制造走向以研发为基础的制造,才能根本地走出目前的状态。”
关于培育新的产业领域,王一鸣认为,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和医药产业以及新能源,可能是未来需要进一步强化和突出的领域。但是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市场培育,目前面临很多制度、体制、机制、政策的变革。同时也要注意,战略性新兴产业不能搞成加工组装模式,变成新的代工,而要跟创新、研发有机地结合起来,要掌握核心技术。
王一鸣认为,转型的关键还在于推进改革,改革的目标应该是更加开放、更加自由、更加富有竞争性的市场经济模式。其中重要的环节,就是政府职能的转换。他认为,现在政府推动的模式,虽然有积极的方面,也暴露出很多问题,比如政府定项目,政府间过度的竞争,依靠大规模投资,而不是依靠研发创新来驱动、不必要的补贴等等。
“当前的这种形势,为推进改革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时间窗口,因为我们面临很多约束的强化,而且十八大召开以后,一定会更大力度推进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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