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宾夕法尼亚马塞勒斯,到北达科塔州的巴肯油田,再到德州老鹰滩油田,掘油的铁臂正挥舞着帮助锈带城市重现经济辉煌。依靠着开发技术的创新和开发成本的降低,页岩气和页岩油正推动着美国走向能源独立之路——国际能源机构2012年发布《全球能源展望报告》,预测美国这一全球最大石油消费国将在2017年超越沙特阿拉伯成为全球最大产油国,日产量将达到1140万桶:北美,就是新中东。
在中国,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账面上,中国拥有世界上潜力最大的页岩气储备,美国能源情报署的统计,中国页岩气储量比美国还高出近50%,中国政府不仅发动中石油、中海油和中石化三大国企投入开发,更寄希望于民营企业在填补前期投入缺口,中国国土部第三轮页岩气招标将于年内展开。
2020年前要达到页岩气年产600-1000亿立方米,以单井平均日产量1万立方米(中石油在四川省南部页岩气井的单井产量水平)、单井投资3000万元测算,2020年前国内需要钻井1.6万-2.7万口,总投资为4800亿-8100亿元。
技术和环境是更大的障碍。一位国内领先的油田服务公司高管告诉记者,“中国的页岩气开发技术和美国相差很大,而中国页岩气开采的地质条件不如美国”,即便国内最早涉足这个领域的是三桶油等国资背景的大企业,它们的技术和设备也远不足以达到之前设定的量产目标。在过去的两年间,页岩气更多的扮演着资本市场上的炒作题材,中国国内一度爆出部分企业圈而不采甚至利用优势区块进行融资、圈钱的现象。
“新兴能源企业暂时不要去碰”,不久前哈纳斯新能源的董事长马富强告诉记者。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在宾州一个小镇,正准备去和一家美国公司谈新能源合作。
这家公司是风力发电、光热发电等领域里竞争力最强的民企之一,拥有相对稳定的地方市场,在城市基础设施中使用天然气为城市供热以及为居民供生活用气也是它最主要的业务。
公司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比例超过了总投资额的80%。其中年产80万吨的液化天然气工厂是作重要的项目之一,也是中国陆上最大的液化天然气工厂,每天输送到全国各地的液化天然气达到2200余吨之巨。
过去五年,北美市场页岩气的的大规模开发改变了全球新能源的格局。美国本土市场逐渐供大于求,欧洲保持供需平衡。增量天然气都涌向了增长最快的中国为首的亚洲。“北美增量还在继续流向亚洲”,马富强说。
增量天然气导致的成本降低对中国企业投入页岩气造成了明显挤出效应,“国内大企业都对页岩气有美好的幻想,但2030年前中国仍然是天然气进口大国”,马说。
“哈纳斯这个规模的企业,还不具备去赌一把的能力,因为有昂贵的勘探成本和成熟的技术。”这是马富强琢磨之后得出的结论。他解释说国内复杂的地质条件,勘探、钻井和压裂技术的缺乏,开采和环保标准的不完善都直接导致民企甚至国企上手很难将野心付诸实践。
在务实的中国能源企业看来,页岩气还很难在短期内对现有能源供应造成影响,“国内的页岩气商业化还要至少十至十五年”,马说。
从第二轮页岩气探矿权招标后,退守观望的民企逐渐增多。但这不等于完全被动。那轮招标虽然没有给中小企业太多能去争取的空间,但却让一些机智的市场参与者找到了迂回进入的办法,比如先做美国产品的代理方,或者负责将地勘、开采等核心环节的技术部分外包给国外公司,自己在边缘环节上占领市场。
即便像马富强这样打算暂时不打页岩气这张牌的企业也在全球范围内找长期的新能源合作商,特别是上游合作对象。在页岩气领域的基础技术尚未实现本土化之前,他希望用全球采购理念先为新能源的其他方向铺平道路。
目前一座80万吨液化天然气工厂是哈纳斯“集合全球技术方案”先行案例。该工厂的设计建设方是法国德希尼布,主压缩机来自美国空气公司,储罐由英国威索总设计,技术人员的招聘和培训交给了法国SPIE石油和天然气技术咨询,生产运营管理服务则是由马来西亚亚拉米斯负责;同时,甲骨文和沃尔沃参与建立了这一液化天然气供应体系。
这个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供应商的策略还处在初始阶段,眼下为了强化液化天气的产业链,将来同样的理念也会被应用到类似页岩气的开发应用中。雾霾重重遮盖下的北京政府已经宣誓治理大气污染,煤炭能源将受到其冲受到冲击。“政府计划的是,光京津冀地区一年就要减掉8000万吨的煤的消耗,这其实是在减电。世界上总共就煤炭,石油,天然气和新能源四种能源。煤炭要减,石油很贵,所有的增长空间都在天然气和新能源”,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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